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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0年8月7日,毛泽东在奉新得到7月30日和8月1日的上海报 纸,得知彭德怀率领的红三军团已乘虚攻克湖南省会长沙。几天后,又获 悉红三军团已撤出长沙,并在平江地区受到何键部的追击。红一军团立刻 向湘赣边境西进,同红三军团靠拢。18日,在万载一军团又彳导悉湘军追击 部队右路的第三纵队四个团已突进到两省交界处的浏阳文家市一带,和其他两路距离较远,态势较为孤立。毛泽东、朱德当机立断,当夜发出奔袭 文家市的命令。贺子珍和曾碧漪也携着铁皮箱子随军急进。
20日拂晓,红一军团主力在当地赤卫队配合下,向文家市突然发起猛 攻。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战,全歼立足未稳的湘军三个团、一个营及一个 机枪连,击毙第三纵队司令兼第四十七旅旅长戴斗垣。这是红一军团建立 后取得的第一个重大胜利,对支援红三军团意义重大。
战斗结束后,毛泽东、朱德率红一军团于23日北上浏阳永和市,同由 平江地区南下的红三军团会合。两个军团的前委举行联席会议,决定把两 个军团合编为中国红军第一方面军,共有兵力3万多人,成为此时最强大 的工农武装力量,朱德任总司令,毛泽东任总政治委员;并且,成立中共红 一方面军总前敌委员会,毛泽东任书记;同时,成立中国工农革命委员会, 统一指挥红军和地方政权的工作,毛泽东任主席。
红一方面军成立后,中央又命令一方面军再去打长沙,三军团也有不 少人主张打长沙。毛泽东、朱德对中央这个指示提出疑问,认为就红军的 装备条件来看,长沙不易攻下。但上有中央命令,总前委内部又有不少委 员主张打长沙,最后,毛泽东、朱德仍尊重多数委员的意见,由会议决定再次进攻长沙。
9月2日,红一方面军向长沙发动总攻。这次战斗异常激烈。一军团长 林彪甚至采用“火牛阵”的方法,想用牛群来冲破敌军的电网,仍没有奏 效。何键看到红军进攻受阻,在3日晨派两个多旅出击,结果被红一军团 击溃。这以后,守军不再出击。10日,红一方面军第二次发动对长沙的总攻 击,连续几次强攻,激战到11日拂晓,仍没有能突破守军的阵地。在战斗 中,担任新编第八军政治委员的刘辉霄牺牲,时年30岁。
红一方面军围攻长沙16天,两次总攻都没有奏效,诱歼敌军的计划也 没能实现,此时桂系李宗仁和张发奎的部队已到达湘潭。于是,毛泽东当 即提出先消灭张桂军再夺取长沙,进攻武汉。这样,就可以把红一方面军 调到机动位置上。因为并没有放弃打长沙和武汉,这得到了要打长沙的干 部的赞同。
9月12日,毛泽东、朱德发布撤围长沙进占萍乡、株洲待机的命令。命 令宣布,为实现“再夺取长沙进攻武汉之目的”,方面军决定“占领萍(乡)、攸(县)、醴(陵)、株(洲)等处待机”。
9月13日,毛泽东、朱德发布红一方面军第一军团向吉安集中的训 令——《关于夺取南昌的第一期方案》。于是,从9月14日起,红一军闭开 始向萍、攸、醴三县进发,并在三县筹款,发动群众,建立政权。部队终于从 久攻长沙不克的困境中走了出来。
28日,红军到达袁州。就在这时候,中共中央长江局代表、长江局军事 部负责人周以栗来到红一方面军,带来了上月29日中共中央要红一方面 军围攻长沙的指示。其实,这时中共中央已召开了六届三中全会,批评和 纠正了李立三的“左”倾冒险主义错误,停止了组织全国总暴动和集中红 军攻打大城市的计划。只是由于交通阻隔,中央长江局和红一方面军前委 都没有收到六届三中全会文件。
毛泽东热情地接待了周以栗,同他彻夜长谈。周以栗曾在武汉中央农 民运动讲习所担任教务主任,在毛泽东手下工作过,两人关系融洽,交谈 也较为随便,推心置腹。周以栗被说服了,感叹地称赞毛泽东:“山沟里有马列主义。”
9月底,红一军团由袁州、萍乡、攸县等地向吉安方向开进,红三军团 由萍乡以南向清江方向开进。红一军团担任攻吉主力,红三军团担任切断 赣江交通和阻敌援吉部队的任务。
吉安,是一个被我党领导的地方武装长期围困的孤城,周围都是苏 区。守敌邓英部不足三个团,早已被围得整日提心吊胆。打下吉安,可以使 周围的苏区连成一片。毛泽东准备实施吉安之战。
然而,好事多磨。就在毛泽东率总部走到离吉安不远的一个叉路口 时,迎面走来了赣西南地方党负责人李文林。李文林曾于几个月前赴上海 参加了立三中央召开的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,回来后负有传达的使 命。李文林告诉毛泽东:“中央还要你们去打南昌!”
毛泽东听了,平静地用手指着正在行进的队伍,说:“我们准备去打吉 安,你看,队伍已经向吉安出发了。”
看到这种情况,李文林说:“那也只好这样了。”
10月2日,毛泽东、朱德下达4号拂晓总攻吉安城的命令。4日,红军 胜利攻占吉安,俘敌200余人,缴获大批物资。其他两路距离较远,态势较为孤立。毛泽东、朱德当机立断,当夜发出奔袭 文家市的命令。贺子珍和曾碧漪也携着铁皮箱子随军急进。
邓英见势不妙,在红军进攻前利用暗夜溜逃。
攻占吉安后,周围几个县城的靖卫团都跑了,红区联成了一片,到处是红旗招展。
打下吉安后,贺子珍立即前去赣西南特委。赣西南特委是1930年2月 由赣西特委和赣南特委合并而成,贺焕文由于在赣西特委担任文书工作, 工作兢兢业业,一丝不苟,完成任务好,在赣西南特委担任后方办事处主 任。但是,贺子珍兴冲冲地来到特委时,却被告知:“贺焕文被解职,到陂头 列宁小学教书去了。”
原来,在立三“左”倾路线的影响下,特委某些领导认为贺焕文是店老 板出身,成分不好,不适宜在党、政机关工作,而解了他的职,把他安排在 陂头的列宁学校里教书。贺子珍听到这•-消息,怅然而归。
但是,当她回到住处时,妹妹贺怡正在等她。自从1929年2月东固一 别,姐妹俩没见过面,这一次别后重逢,贺子珍姐妹十分欣喜。但是,贺子 珍又发现妹妹有些新变化,盯着妹妹仔细地看。
“看什么呀?还不是老样子啊!”贺怡笑着说。
贺子珍摇了摇头:“经过这么多的战斗,你也成熟多了啊!”
是的,别后这一年内贺怡经历了许多事情。
然后,贺怡向姐姐讲述了自己这一年多的甜酸苦辣的经历。
原来,1929年2月,贺子珍和毛泽东随红四军主力离开井冈山后,贺 怡仍留在赣西特委工作。一天,赣西特委书记唐在刚来到贺家,贺焕文夫 妇泡茶招待。
唐在刚说:“老贺,我来是想给贺怡提媒,有个合适的人,征求征求你 们夫妇的意见。”
此时贺怡已经18岁,正是出嫁的年龄。
贺焕文夫妇忙问:“对方是谁?”
唐在刚说:“你老都认识,就是赣西特委秘书长刘士奇。”
刘士奇是1923年参加革命的老党员,已有28岁了,比贺怡大10岁。 据说是小时候患过一场病,脱发较多,所以不论天冷天热都戴着一顶帽 子,显得有些老成,在赣西特委有“老夫子”之称。
对于刘士奇,贺焕文夫妇早就认识,并且对小伙子印象也不错,没说二话,就应允了这桩婚事。
当晚,刘士奇就请了贺焕文夫妇的客。
1929年4月,贺怡在父母作主下与刘士奇成婚。但是,由于年龄、经历和性格的差别,婚后生活并不愉快。
婚后不久,刘士奇由秘书长一跃担任了中共赣西特委书记,贺怡也被当选为特委委员,并任特委妇女部部长。贺怡的父亲也调进特委机关当秘书,负责抄抄写写,母亲负责打扫机
关院落,一家人全都参加了革命。不久,由于工作认真负责,在赣西南特委成立后,贺焕文又调任后方办事处任主任。这些都是刘士奇一手操办。父母高兴感恩,而贺怡却感到压抑。
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时间到了 1930年8月中旬,刘士奇受 李立三“左”倾路线的影响而受到批评,撤销了特委书记不讲,又要限期调 离赣南到上海接受教育。刘士奇离开根据地赴上海后,再也没有回来,不 久又传来了刘士奇在上海另有所爱的消息。这一下把贺怡击倒了,几个月 后她才振作起来。
但是,由于刘士奇的影响,贺焕文解职到陂头小学教学。贺焕文不计 较个人得失,乐意去当教员。他厚实的国文功底,在学校里得到了充分的 发挥,很受学生们的喜爱。
贺怡也受到了审查。刚刚几天前,赣西特委对贺怡的工作审查结论出 来了:“与刘士奇无关,工作尚有成绩。”特委并要她放下包袱,轻装前进, 好好工作。
贺子珍没想到短短一年中,妹妹和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,颇有 感慨。她安慰妹妹说:“刘士奇走了就走了,不要惦记他!你又没什么错,以 后会有一个爱你的人的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! ”贺怡淡淡地说。
随后,贺怡陪同姐姐前往陂头,看望了在列宁学校里教书的父母。 这时,红一方面军已发展到5万多人。
红军和革命根据地的发展,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恐慌。尤其是毛泽 东、朱德领导的红一方面军,更是使蒋介石寝食难安。
1930年10月,蒋介石在取得对阎锡山、冯玉祥战争的胜利后,立即把 主要兵力转向红军和苏区,以10万兵力向中央苏区进行“围剿”,蒋介石 气势汹汹,声称要3至6个月内消灭红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