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.险象环生:贺子珍连小棕马都没顾上牵--贺子珍

毛泽东、朱德、陈毅等率领红四军从井冈山突围后，向赖南、闽西方向 游击。他们这一走，“剿匪”代总指挥何键眼看红军主力跳出了他精心策划 的包围圈，气急败坏，急忙从他的五路人马中，抽出第一路李文彬部和第五路刘建绪部，共四个旅，前往遂川的大汾、左安等地围追堵截。

为了摆脱敌人的围追，毛泽东和朱德指挥红军以平均每天90里的速 度前进。

贺子珍与朱德的爱人伍若兰、蔡协民的爱人曾志等一起随部队行动。 她们编成妇女组，由曾志任组长。不过，贺子珍和伍若兰一般都是跟随前委机关行动，宿营时和丈夫住在一起。山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，雪花落在人身上，化为雨水，弄得人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。雪花落到地面上，雪水很快结成一层冰凌，战士们从上面走过，冰凌发出碎裂的响声，大队的人马走过去，道路变得非常泥泞，又滑又冷。而战士们大多还是穿着单薄的衣衫，有的连鞋子都没有，赤着脚，行进在冰冷的烂泥路上，许多人的脚被冻裂，渗出的血水把白雪染红了。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，战士们吃得更加困难，有时走了两三天也赣南的一带是山区，山连着山。部队下山时，就碰上一场大雪。雪后的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，饿上两天的肚子是常事。更为严重的是，敌军尾随红四军而来。他们在极其困难、极其不利的 条件下，还得饿着肚子作战。

此时，贺子珍已有孕在身。一个身体好的人还难以忍受，何况一个孕妇，但贺子珍却与别人一样，仍然坚持着行军。毛泽东见状，于心不忍，将 自己的小棕马让给贺子珍骑，可是，贺子珍又将小棕马让给伤病员骑，自 己跟着大家步行。

部队向南前进，下山后，经遂川，穿上犹，越崇义。部队晓行夜宿，且战 且退，每天不停地走，日行近百里，长途跋涉，疲困万分还要随时作战，困苦到了极点。

1929年1月23日，红四军主力攻下大余县。大余是赖南与粤畨交界 之处，比较富裕。街道整齐，铺子很多。

前委决定在这里筹粮、筹款。

队伍一驻扎下来，贺子珍不顾自己有孕在身，和政工干部来到大街 上，从街的一头开始，一家铺子、一家铺子地挨家挨户派款。因为时间紧， 他们来不及详细调查每个商户资金、资产情况，只能根据哪家铺子店面 大、货物多，就多派，哪家铺子小，他们就少派。他们一面筹粮筹款，一面向 群众宣传红军保护工商业的政策，工作顺利地进行着。

1月24日的晚上，大余城外突然响起了急骤的枪声。国民党金汉鼎部 和李文彬部闻讯红军主力攻占了大余，直奔大余而来，包围了红军。

这时红四军下山的队伍，只有两个团和两个营，即二十八团和三十一 团及军部特务营和独立营。因为进驻大余时间太短，红四军还没有把群众 组织起来，事前也没有估计到敌人会这么快追到；现在敌人发起突然袭 击，枪声一响，许多战士从睡梦中惊醒，各自仓促应战。

本来，红四军开进大余后，毛泽东曾布置二十八团担任新城、赣州方 向的警戒，但是二十八团团长林彪思想麻痹，没有认真警戒。当敌人把大 余包围起来，发动进攻时，无法按计划统一进行战斗布署了。情况很危急！

一时间，战场上枪声大作，烟雾迷漫。

敌军早就冲进二十八团的阵营中了，随即二十八团的城东防线被攻 破。林彪见情况不妙，当即下令部队后退。在撤退中，正好遇到毛泽东、贺 子珍、陈毅前来了解情况，林彪忙于撤退，从毛泽东身边匆匆擦过。贺子珍 眼尖，一眼看到了林彪，立即喊道：“林彪！”

毛泽东一把抓住林彪，命令他带领部队打回去。

林彪面有难色，说：“部队已经退下来了。”

毛泽东声色俱厉：“撤下来也要拉回去！”

陈毅也在一旁大喊：“主力要坚决顶住敌人！”

林彪不再说什么了，带着身边的少数官兵杀了回去，但是，二十八团 奋力还击，仍抵不住敌军的攻势。

在这紧急关头，为了保卫红四军领导人的安全，毛泽东当机立断，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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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所有部队夺路各自突围。贺子珍遵照命令立刻转移，在战斗中，她连毛 泽东给她的那匹小棕马都没顾得上牵。部队全体，顶着狂风大雪，奔跑前 进，逃离险境。

随后，各路冲散的人马陆续到达南雄的乌迳，谁知刚刚集中，地方党 组织又来报告：敌人追兵又逼近！于是，仓促之间，毛泽东等人决定：红四 军紧急撤离，再入赣南。敌情十分紧急，撤退非常混乱。在大余战斗中，二 十八团党代表何挺颖负了重伤，林彪派人将他扶上马，就不再管了，结果 何挺颖骑在马上，迷了路，摔下来被马踩死。

撤离是非常仓皇的，大队人马奔跑着前进。

当脱离险境，来到宿营地后，贺子珍已是跑得两腿发软，全身无力，她 困顿得只想睡一觉，但是，她坚持住了。到了晚上，贺子珍有些饿了，可是， 毛泽东和朱德为了尽快甩掉敌人，下令不准点火做饭。此时贺子珍可是有 身孕的人啊，已经一天多水米未沾了，但她咬紧牙不吱声，和几个女同志 一起，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，饿着肚子，等待天明。

这时，毛泽东却顾不上她，他和朱德、陈毅等人同军部的同志马上到 各个部队了解突围出来多少人，伤亡多少，失散多少；然后，又开会，总结 教训，研究如何应付眼前的敌人，扭转被动的局面。队伍宿营后，毛泽东几 乎忘了已经怀孕的贺子珍。一直等到他把部队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，天已 朦朦亮了，这时他才抽出空来看看贺子珍。当他看到她平安无事时，对她 点点头，没说上几句话，又急急忙忙回军部了。

在迷蒙的晨曦中，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出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