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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2月,春风把山岭吹出了新绿,垅田里的红花草碧绿如染,油 菜花是一片金黄,田野里不时飘来阵阵花香。
春天,给大地带来无限的生机和希望。
毛泽东决定亲率一支队伍到永新南乡一带活动,帮助地方开展工作, 也进行一些社会调查。贺子珍一听这消息,兴高采烈。一天,她来到八角 楼,对毛泽东说:“毛委员,这次让我也和你一起去永新搞调查吧。我对永 新很熟悉。”
她说着,眼里流露出企盼的神情,毛泽东抨然一动。但是,他笑着没有做声。
贺子珍一看,有些着急,说道:“毛委员,永新南乡是我的老家,我熟得 很,给你做个向导,保准合格。”
毛泽东一听,正合己意。因为永新还是白匪的天下,情况复杂,如果有 个熟悉情况的人去做向导正是好事。更何况贺子珍还做过永新县的妇女 部长呢!于是说道:“当然可以,不过要和县委商量一下。”
早在1927年11月上旬,毛泽东在茅坪象山庵专门召集宁冈、永新、莲 花三县原党组织负责人开会。参加会议的有宁冈的龙超清,永新的刘真、 刘作述、王怀、贺敏学、贺子珍,莲花的朱亦岳等。会上,毛泽东和大家一起 认真地分析了各县党的状况,批评了边界党内一部分同志害怕斗争的思 想,要求各县重建党的组织,深入发动群众,建立红色政权。刘真、王怀、贺敏学、尹铎等人被派往永新重新建立了县委。此时贺子珍虽人在宁冈茅 坪,但在组织关系上仍隶属于永新县委。
贺子珍是位直性子,她从毛泽东的话中听出了毛泽东同意带她去的意 思,于是,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,欣喜地说:“太好了,毛委员,你答
应我去了。”
毛泽东看着这孩子似的小女孩,不由得含笑点点头。最后,永新县委 也同意了贺子珍的请求。
毛泽东、贺子珍率一支部队从茅坪到新城,又翻过七溪岭,来到永新 县的龙源口、秋溪一带。
一路上,贺子珍身穿灰军装打着绑腿,腰系一根宽皮带,她这一身戎 装打扮,给她秀美端庄的外貌增添了几分飒爽英姿,村里头的年轻姑娘羡 慕极了。毛泽东等人来到秋溪乡后,立即在这里发展党员,建立了秋溪乡 党支部。
一天夜里,毛泽东和贺子珍正在秋溪乡明清庵里参加乡党支部一个会议,县委委员尹铎领着一个40开外的中年男子来找毛委员。贺子珍一眼 就认出这中年男子是南塘村人,叫吴裕开,大革命时任过村农会主席,忙 站起来和他打招呼,并向毛泽东介绍了他。毛泽东让他坐下,和气地问: “老吴,有什么事?坐下慢慢说。”
吴裕开说:“毛委员,贺部长晓得,南塘村离烟阁乡只有三华里路,我 们按照县委布置,想在村里成立暴动队,可县保安团有一个分队驻扎在乡 政府。群众害怕保安团,不敢参加,暴动队如今还没成立,我也没法了,硬 是要请毛委员派人去帮助才好。”
毛泽东听完吴裕开的话,他想了想说:“从老吴反映的情况来看,是需 要派人去帮助他们开展工作。派谁去呢?”
这时,一个念头在贺子珍心中顿生,她想: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在群 众中工作了,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吗?她想到这里,就抢着对毛泽东说:“毛 委员,让我去吧,前些日子,我在南塘村帮助建立过农会,村里的情况我比 谁都熟,派我去是最合适的。”
吴裕开和尹铎都对贺子珍相当赏识,一听贺子珍提出要去南塘村,非常髙兴,但是,她是毛委员的向导,两人又不好做声。
毛泽东是个细心的人,现在让贺子珍一个姑娘深入敌穴,单独去执行 任务,心里有些不放心,但他经过这几个月和贺子珍的接触,已感觉到她 温顺文静的性格中带有一种倔强与执拗,同时,他也认为贺子珍去南塘村 帮助开展工作人熟地熟,确也有较好的条件,而且,依照她本人的工作能 力也是能胜任的。毛泽东思忖良久后说:
“好吧,同意你去。”
贺子珍高兴地跟着吴裕开来到南塘村后,就秘密找以前的农会干部、 穷苦的农民谈心,向他们宣传工农革命军来后井冈山出现的新形势。在她 的游说下,群众的革命热情像火一样被煽起来了。
一天下午,贺子珍知村里党支部委员正在商议成立暴动队的事,“砰!砰 ”一阵激厉的枪声在村边响起,打破了山冲的宁静。放哨队员气喘吁吁来报告:“保安团的白狗子进村了。”贺子珍忙站起来,但显得很镇定:
“快分散撤离隐蔽!”
贺子珍深知这时要离开村庄已来不及,她快步走进吴裕开家中,在吴大嫂耳边交待了几句,直往里间卧室。她先在床上弄了一个人睡觉的假 象,然后自己躲到了蚊帐后面。屋子很暗,吴大嫂看到贺子珍床上的假象, 心里明白了什么,她趁机把3岁孙子的屁股一拧,孩子就放声哭了起来。 门被推开了,紧接着,一伙团丁冲进来,凶狠地喝问:“看见了女土匪吗?”
“从来没见过女土匪。”吴大嫂边哭边答。
“床上是什么人? ”保安团一个歪脸头目问。
吴大嫂一听,号啕大哭起来,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女儿得了瘟病,一个 多月了,没钱抓药,快要死了,我的命好苦啊……”
吴大嫂哪有什么女儿,一时心急,就这么随口答道。
保安团的一个小头目听她这么一说,马上皱起了眉头:“瘟疫?瘟疫可 是要传染的啊!”
民团的士兵听了,都害怕了,一个团丁走近一瞧,只见床上的女人蓬 头散发,面色灰黑,是个重病的样子。一个小孩坐在床里头围着女人哭得 死去活来,叫着:“妈妈!我要妈妈!”
农村的房子窗户很小,光线很暗,加上土布做的蚊帐比较厚,不透光, 贺子珍藏在帐子后面根本就没人能看见。团丁没有看到要找的“女土匪”, 而见到的是一个悲惨的场面,于是连骂:“晦气,晦气!”其他人在房中转了 一个圈后也要走,谁都不想在这有人得了癍病的地方久呆。这些士兵口中 骂骂咧咧,走出了卧房,又到其他房间和院子里搜了一遍,没见到什么,便 悻悻地走了。
贺子珍安全脱险了。
贺子珍在南塘村的任务完成后,回到已到了幽区塘边村的毛泽东 处,把这次遭遇讲述给毛泽东听。毛泽东听后哈哈大笑:“好险呀,还真多 亏了吴大嫂的女儿得了‘瘟疫’ ! ‘瘟疫’本来是害人的,但是却救了你呀。”
贺子珍听了毛泽东这番话,也乐了。
暴动队成立后,打了南乡的大土豪龙德普,还没收了他的锅炉厂,把 铁锅、炭盆都分给了群众。那天,在一块红花田里召开了群众大会,会开到 一半,不巧天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。老乡们都没走散,把分到的铁锅、炭盆 扣在脑壳上,雨点打在上面,“滴滴答答”直响,好像是为会议作伴泰。后 来,贺子珍回忆起这一次开会时的情景,不由得笑着对人说:
“唉,那时的日子虽苦,但是精神生活永远是新颖别致的,是充实的, 因为有主席在身边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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